监管部门多次出手
债券承销再度出现超低价。
2月24日，一则中金公司债券中标的信息让业界一片哗然。
公示显示，中金公司以1万元超低承销费中标2021年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承销服务项目，发行规模以监管层审批为准。
“这类业务算是通道业务，资金方基本是确定的，承销费率虽不高，但以往也至少二十万左右。”深圳某券商投行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低收费覆盖不了前期成本，中标机构可能先低价拿下项目，提高整体承销规模，后面再通过财务顾问等其它业务收取费用。
多位分析人士也认为，承销规模对于机构的排名和评级都有影响，因此尽管交易商协会发布行业自律公告，但是低承销费抢占市场依旧屡禁不止。
债券承销恶性竞争加剧
2月23日，嘉兴银行还公示了2021年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评级服务项目的成交情况。信息显示，东方金诚国际信用评估有限公司以25万元的价格中标。
“评级公司是固定报价，而且只有那几家，算是市场的甲方。”招商银行投行人士认为债券承销现在是竞争激烈的纯乙方市场。
事实上，债券承销早已陷入恶性竞争。
去年4月，厦门特房集团债券承销第一中标候选人为兴业银行厦门分行和中信证券联合体，承销费率为0.00001%，低至千万分之一。
去年5月，海南省发展控股有限公司公开选聘发行中期票据主承销商，最终确定中选单位为中信证券和兴业银行，承销费率为0.003%。
对此，上述券商投行人士分析机构这样做主要原因有三点：一是承销商同质化竞争，低价才能抢占市场；二是承销机构排名考核，排名主要与承销量规模挂钩；三是先与客户建立业务合作关系，后在其他业务上回补。
中金公司抢占市场
债券承销业务历来由银行占据主导，但近年来券商债券承销份额有所提升。
统计数据显示，2020年券商债券承销总金额合计10.10万亿元，同比增加32.56%。券商行业整体债承份额亦由2016年34.75%提升至2020年的40.11%。中信证券则连续三年挤进债券承销榜前五。
2020年12月，交易商协会向券商发布了《关于证券公司主承销商独立开展主承销业务有关事项的通知》。中金公司、光大证券、中信建投、华泰证券、国信证券5家券商经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调查评估后，可独立开展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主承销业务。多家券商研究机构分析，券商债券承销份额还会继续提升。
但是，在2020年债券承销总额上，不同券商之间差距很大。中信证券、中信建投和国泰君安分别以承销总额13015.43亿元、11111.53亿元和7645.61亿元排名前三。中金公司排名第四，承销总额为6930.30亿元。
“中金公司作为头部券商，拿项目肯定有自身考量。” 北京某投行承销人士表示，债券承销规模有助于在证券公司分类评级中取得较高评级，同时规模排名也有助于投标。另外，如果客户是大型央企或明星企业，承销费上让步是为达成更长远的合作关系。
交易商协会屡禁不止
对于债券承销的恶性竞争，监管部门也多次出手。
2020年4月，由交易商协会牵头，90家机构签署《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承销机构自律公约》。签署机构均承诺将严格遵守《自律公约》相关规定，按照市场化原则，高质量开展业务，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发展做出更多贡献。
但是，超低价恶性竞争仍在市场上不断出现。多位分析人士认为，低价竞争不利于行业发展，会进一步影响执业质量，埋下隐患。
对此，中国证券业协会于2020年12月启动《公司债券承销业务规范》修订工作，明确要求承销机构建立内部报价约束制度，压实承销机构责任。
1月12日，协会会同证监会债券部、机构部对因参与中国铁路投资公司债券项目、中核资本控股公司债券项目招标发行的12家涉嫌低价竞争的证券公司进行了现场约谈。
协会表示，低价竞争行为反映出市场有效选择机制失灵，折射出承销机构激励机制异化、信用信仰非理性、轻视执业质量、风险意识淡漠等深层次问题，长此以往将造成承销机构“看门人”职责的通道化，埋下债券市场风险隐患，进而伤及行业自身。因此，必须正视低价竞争潜在的危害影响，防微杜渐。
（作者：李域 编辑：朱益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