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仍未拿到钱。
“我外债借出去大几千万了，这个是最少的，也是态度最好，马晓军如果可以说话算话，目的已经达到了。看到他，也想到自己曾经创业的不堪，想到不计前嫌的好哥们的无偿支持。”2月26日晚上，看完蘑菇租房创始人、CEO马晓军的道歉视频之后，一名被拖欠30万的商户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2月26日，青沐公寓总经理高兢在上海见到了马晓军，并通过视频公之于众。视频中马晓军态度诚恳，对话开始和结束的时候，先后两次向商户鞠躬道歉，并确认第一笔欠款（具体分批次偿债方案有待2月28日公布）将在3月10日前偿还。
马晓军的认错态度舒缓了部分商户的情绪。苦等近两月，被拖欠资金的2000名公寓运营商（商户），至今还没有等到蘑菇租房给出偿债方案。高兢戏称事件为“蘑菇跑跑”，马晓军也露出愧疚表情，首先提出要向长租公寓运营商们道歉。对于前段时间蘑菇租房高管集体失联，马晓军解释，“当时懵了”，事件发酵迅速，团队也没有应对方案，电话被打爆，微信、短信被信息轰炸，也没法全部看完。“在没有好的方案出来之前，不知道如何面对事件中的每一个人”。
20分钟的时间里，马晓军主要讲述了以下五方面内容：
第一，蘑菇租房债务大约8亿，分三部分：商户损失9000多万，涉及2000名左右运营商；融资规模1亿多美金；股东借款。
第二，钱是怎么花掉的？马晓军将问题归结于平台烧钱速度远超团队想象，仅2018年，就花掉3亿。
蘑菇租房平台运营成本有四部分：第一部分是人力，2018年公司处于发展的高光时刻，公司有700号员工。当时公司一切运作规范、员工社保也按照正规比例缴纳，人力成本平均2.5万元/人/月。换言之，一个月人力成本达到1800万，一年2亿多元；第二部分是，2018年之前商户的提现费率补贴，一年将近5000万；第三部分是运营推广，主要是流量推广，一年话费将近3000万；第四部分是服务器费用，阿里云服务器一年运营成本超过1000万。
同样靠机构投资创业的高兢，对于如此烧钱的商业模式也发出了一声叹息。马晓军又主动提出让高兢查账，高兢也表示查完账之后会再向外界公开情况。
马晓军坦诚，2018年年底，融资未果的蘑菇租房开始走下坡路，公司展开瘦身行动，员工人数从高峰期的700人左右，砍掉一半，变300多人。但惯性使然，企业开销无法急刹车，2019年也花掉了1个多亿。
第三，马晓军否认挪用前述8亿资金，强调公司有财务监管。“投资人投了这么多钱，如果这些钱被个人所用的话，我早就被送进监狱了。”他表示，团队也希望通过经侦部门申请司法审计，查清这笔钱的用途。
蘑菇租房事件不仅给公寓运营商造成了损失，也给股东造成了巨大损失。马晓军透露，此前投资人的投资资金都转成股票了，不存在股转债的情况。
对于一年前蘑菇租房注销分公司、变更法人、机构、董事组团退出等一系列动作，马晓军解释是为了省钱而注销分公司；变更法人的做法，马晓军也坦承，除了有一点逃避民事责任的意味之外，更重要的是由于裁员补偿，公司陷入债务官司纠纷，公司法人因此被“限高”，这对于他外出融资谈判是一大障碍。在与股东们充分沟通之后，蘑菇租房变更了法人，并在2020年做融资的时候，把这个情况也告知新的投资人了，获取新的投资人理解；公司董事（投资人）们也同样面临“限高”，对他们的正常工作生活带来负面影响，马晓军认为是拖累，出于仗义，配合机构、董事做出退出的动作。
第四，与寓小二合作属实，并非缓兵之计。马晓军透露，此前与三四家机构同时谈合作，选择寓小二的原因在于寓小二动作最快、赔付方案最好。蘑菇租房的收购案偏复杂，后续涉及很多落地内容。谈判过程中，只有寓小二创始人黄冠文在整个春节期间，与团队把每个细节都捋了一遍；寓小二给的方案是三四家机构当中最高的，赔付率达到70%以上，甚至有的80%、90%。
第五，寓小二按照赔付方案给商户赔付之外，还有剩下的欠款怎么办？马晓军表示，凡是寓小二赔付完之后的商户欠款余额，团队都会记下。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马晓军要重新创业，赚钱偿还剩余欠款，“一毛钱都不会欠”。他甚至对高兢透露，在蘑菇租房发展最好的时候，估值将近20亿。令人费解的是，尽管个人商业信誉扫地，却不影响马晓军重新创业的宏图大志。2月底马上就要过去了，商户们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拿到第一笔钱（欠款）？马晓军透露，由于牵涉商户众多，清偿方案只能线上完成；3月10日之前，商户肯定能拿到第一笔钱（欠款）。
附：蘑菇租房暴雷时间线回放：
1、1月8日：商户提现不到账；
2、1月底：商户联系不上蘑菇租房核心管理层团队；
3、2月初：商户开始集结蘑菇租房上海总部办公楼；
4、2月4日凌晨：马晓军发出第一封公开信，确认资金出现问题，在寻求解决方案；
5、2月19日：马晓军发出第二封公开信，确认寓小二为接盘方，具体清偿方案月底前公布；
6、2月26日：一段马晓军与商户对话的20分钟视频流出，马晓军道歉、承诺3月10日偿还第一笔欠款。
（作者：唐韶葵 编辑：李清宇）